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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镜下的黄冈中学:神话已被贬成笑话

有人说,黄冈中学的校长,心理素质要比一般的校长好很多。因为隔不长时间,黄冈中学就会被拿出来炒一炒。  “像一块煎蛋,两面煎。”黄冈中学的语文老师陈吉昌这样形容黄冈中学如今的处境。

4月6日,长江商报的报道《湖北黄冈中学辉煌不再近14年未出省状元》,如同在烈火烹油中滴入一滴水。

纵使腹诽缠身,黄冈中学依然同往常一样,选择沉默。

“我们鄂东人比较闷,做得多,说得少。”陈吉昌说。

“为什么媒体对黄高这么乐此不疲呢,它只是中国一所普通的高中。”年轻的化学老师李武“始终不明白”。

曾经被贴上“神话”标签的黄冈中学,注定了其不平凡的命运。对于“高考(课程)神话”的标签,黄高一直是讳莫如深。

黄冈市教育局教研室原主任王俊昌在黄冈举行的“全国第三届素质教育与教学改革报告会”上说:“黄冈没有神话,只有普通话。”

“让分数击碎一切谣言吧!”黄冈中学一位负责宣传的老师,当被中国教育报记者追问“如何看待报道中所说的衰落”时,他撂下了这句话。今年,黄冈中学的新校长何兰田上任,他声称要“擦亮黄高这块招牌”。

刚刚参加完黄冈高中预录取考试的陈吉昌,对新校长的这个承诺充满信心,信奉“高徒出名师”的他告诉中国教育报记者,“有些不错的苗子,很有希望”。

棱镜下的黄冈中学

“在当今教育界,黄冈中学被当作邪恶的女巫,大家将它架上火刑架,添柴加油,一起见证这个应试符号的死亡。”

连日来,媒体的狂风巨浪,在黄冈中学这片水面,卷起了一道强劲的旋涡,由远及近,将一干人等拉入到如沸水般扑腾的水底。

4月7日傍晚,1993级校友冯芒的手机跳出一条通知,这条手机App推送的实时热点新闻,正是将黄冈中学拖入旋涡的文章《湖北黄冈中学辉煌不再近14年未出省状元》,他粗略地扫了几眼,尽管觉得“恶意扑面”,但最近几年“唱衰”黄冈中学的文章一直不在少数,他也见怪不怪。

几天之后,这条新闻在纸媒和网络上持续发酵,从讨论黄冈中学升级为对黄高这个应试符号的口诛笔伐。学生苦读、老师苦教、家长苦帮,成了大家对黄冈中学成功和走向衰落最精炼的总结。

冯芒觉得这个结论跟自己经历过的黄冈中学相去甚远:“很多人不知道,黄冈中学的业余生活有多精彩,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地狱,但是我要用事实来证明,除了奥赛,我们还有足球。”

黄冈中学像一面棱镜,媒体照出了其中一面。

用了两天的时间,冯芒做了一个决定,他准备给大众讲一个持续了近1/4世纪,却从未被媒体讲过的,有关黄冈中学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题是黄冈中学足球俱乐部杯(简称“校俱杯”),这个1993年创立的、迄今已有22年历史的足球比赛项目,尽管是这所名校的传统体育赛事,却鲜为人知。冯芒决定筹拍一部名为《我们的校俱杯》的纪录片。

4月9日,他在众筹网发起了纪录片的众筹,不到5个小时,就收到了近1万元的资助,“有一些是我认识的校友,有一些却未曾谋面”。

他在纪录片的众筹网站上写道:“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愕然,也更感谢这些黑水,换一种方式刺激了我们的黄冈中学,让我们这些校友又走到一起,又像当年面对高考一样,并肩作战。”

和冯芒不同,黄冈中学英语(课程)老师马明博看到新闻后,最先想到的一个词是——女巫,他说:“在如今教育界,黄冈中学被当作邪恶的女巫,大家将它架上火刑架,添柴加油,一起见证这个应试符号的死亡。”

“不过”,他话锋一转,“就像中世纪对女巫的审判一样,对黄高的审判有多少是众口铄金,有多少是三人成虎,这要打个问号。”

有着30多年教龄的黄冈中学老教师陈吉昌曾经见证过这所学校巅峰时的辉煌。

去年冬天,陈吉昌去武汉的华中师大一附中交流,遇到与自己同年进入黄高的老同事,后来被华师一附高薪挖走的卢凯,卢凯说:“现在华师一附搞的素质教育跟我们那个时候的黄高一样,你还记得吗?”

1985年,陈吉昌刚到黄冈中学的时候,“下午第三节课统一锁门,教室里不让有人,都去参加社团活动,那时候学校办得很有特色。”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对美好往昔的向往。

“当时的文化节、科技节、校俱杯都是全校总动员,学生参与热情很高。”黄高校友米令都回忆起高中学习生涯,那种“自由飞翔”的氛围如今仍然让他回味良久。“完全是自由管理,自习课上不许老师讲课,高二的暑假学校组织补过一次课,那是三年唯一的补课。”

这种自由的“散养式管理”一直持续到前任校长刘祥。

刘祥是奥赛教练出身,在老师口中,他是“黄冈中学自己培养出来的校长”。在媒体记者眼里,刘祥是出了名的低调,很少有媒体能撬开他的嘴。5年的任期,只干了4年,刘祥就调任黄冈市政府副秘书长,尽管如此,他在学生中,仍然非常有威望,“亲民”、“温和”,所有在他任期里的学生,几乎都会如此评价他。

因为跟奥运冠军刘翔名字谐音,学生们亲切地称他“跨栏哥”。

黄高2012届毕业生曾经拍摄过一部微电影——《黄冈中学之拯救“跨栏哥”》,电影讲述了一群学生深入虎穴,营救校长刘祥的故事,他在学生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去年底,“跨栏哥”从黄冈中学校长岗位上调离,很多学生在“黄冈中学”贴吧里表示了对他的不舍。

“管得松学生当然乐意啊,可是这种管理好不好,最后还得成绩说了算。”和贴吧不同,家长QQ群则是另外一种声音的舆论场。一些家长对这种放羊式的管理颇有微词。

“有些家长曾经去找过校长,反映过问题,家长觉得管得太松,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太差。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家长非常神秘地告诉中国教育报记者。

以前捧成神话,现在贬成笑话

“黄高的衰落并不是没有出状元,而是在应试的亦步亦趋中逐渐丢掉了自己的风格。”

“师傅,去黄中。”出租车师傅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头,一脸狐疑:“黄中?你说的是黄冈中学吧,我们都叫黄高,不叫黄中。”他嗅出了面前记者身上外乡人的味道。

他告诉中国教育报记者:“黄冈中学之所以被简称为黄高,是因为黄冈中学所有的辉煌都是从高中部诞生的,因此黄冈人习惯称呼它为黄高。后来才有了初中,叫做启黄中学。”

走进黄高的正门,两扇巨大的浮雕如同张开的翅膀,可振翅欲飞并不容易。右边浮雕刻的是从黄冈中学走出的名人,如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包惠僧,文艺理论家胡风等;左边浮雕刻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中金银牌获得者,如两夺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的王崧。

在黄高人心中,这些奥数冠军和历史名人享有同样的殊荣,它将这所大别山麓的小城推向全国教育的神坛。如今这份殊荣已经被封藏在每一个黄高人乃至黄冈人的心里。

“当年能考上黄高是大事。”1999届黄高毕业生王书杰回忆,自己参加黄高预录考试那天,大雨倾盆,爸爸租了一辆摩托将他驮到考场,自己一个人守在教室的屋檐下。家中的妈妈跑到二楼祖神牌位前,燃了香,敬了酒,烧了钱,絮絮叨叨许了愿,一跪就是几个小时。

后来捷报传来,轰动了整个村子,“黄冈中学的通知书上镶了金边”,这道金边让他成了村里的名人、“别人家的孩子”,名声甚至远播邻村。

为了庆祝,王书杰的爸妈摆了流水席,待客不收礼。如今回想,他考上黄冈中学的喜悦和给整个家族带来的荣誉感,要远超于后来考进南开大学。

“以前捧成神话,现在贬成笑话。”说话间,陈吉昌脸上掩不住的落寞,形容黄冈由盛转衰时,他引用了一句袁枚的诗,“来龙去脉绝无有,突然一峰插南斗。”

他说:“诗要倒过来念,凭借奥赛,一夜成名,突然一峰插南斗。衰落却是静悄悄的,来龙去脉绝无有。”

陈吉昌将上世纪80年代称为黄高的黄金时代,“老师腰板挺得最直”,那时候黄高的老师都是心高气傲,甚至“给个县官都不换”,陈吉昌说:“当时有个老师被调到市委去做文职,干了不到一个月,发现还是做老师有意思,说什么都要调回来。”

待遇好,也是当时老师充满幸福感和干劲的另外一个原因。当时黄高老师的收入绝对算得上中上等,陈吉昌举了一个例子:“当时黄州很少有单位能够烧得起煤气,当时的整个黄冈都没有加气站,为了让老师烧上煤气,学校每次都是开车从武汉将那些瓶瓶罐罐拖过来。”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黄冈就在应试的浪潮中疲于奔命了。”在陈吉昌看来,黄高的衰落并不是没有出状元,而是在应试的亦步亦趋中逐渐丢掉了自己的风格。

老师的待遇也在上世纪90年代开始急转而下,两次开疆拓土,一次是上世纪90年代末黄高花800万元买下50亩的造纸厂,一次是2004年建设新校区,让黄高背上了1亿多元的债务。

陈吉昌说:“整整十年,我们的工资没有上涨。”

这几年,基本清偿了债务的黄高才将这口气喘匀。“刘校长做了一件大好事”,就在刘祥离任的前夕,黄高教师的工资条上迎来了久违的上涨。上涨之后,陈吉昌一个月可以拿到7600元。

可对老师,尤其是已经离任的老师来说,这次上涨来得太迟了。

上世纪90年代,市场经济的到来,对黄高这所相对封闭的山区中学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南方城市开始的高薪和自己工资条上的落差足以拨乱许多老师心中理想和坚持的天平。

曾经,孔雀东南飞。现在,很多老师都去了武汉。“在以前,没人愿意去武汉的,去武汉的都是掉底的。现在,这也成了一个不坏的选择。”

“如果不是拖家带口,或许我也会选择离开。”陈吉昌赶上了那拨离职潮,但是他还是选择留下,出于家庭的考虑,也出于对这里的热爱。

“如果说,黄高有什么秘诀,那就在老师身上,四个字可以形容,团结奋进,现在,仍是这样。”陈吉昌顿了顿说,“但是请保护好它,而不要无谓地消耗它。”

“学校即家”

“黄高不太像学校,更像一个社区”,“跟黄高只有一墙之隔的珠明山社区6组陆家嘴湾,现在全部住着家长考生。”

排骨下锅,碰上烈火热油,李敏盖上锅盖,水气顺着缝隙爬上来,吹蒙了她的镜片。她摘下眼镜,擦了擦,仔细盘算了一下年头说:“陪读楼里的生活,今年已经是第6个年头了。”

李敏的大女儿,也是从黄高走出来的,她的高中三年李敏就是这样陪过来的。今年女儿考上研究生,去了对李敏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北京。儿子“脑子不如姐姐灵光”,但是李敏还是花了5000块钱,把儿子“买进了黄高”,她相信黄高这块招牌的魔力,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陪读楼房间格局一目了然,不到20平方米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双层的架子床,厕所和厨灶、餐桌只有一墙之隔。尽管条件艰苦,这样一间年租金8800元的房子仍是“一家女,百家求”,家长们觉得“住在学校里面,安心”。

当时李敏从英山拖着两大包行李到黄高时,在附近找了两天的房子,“最后托了在后勤工作的老同学的关系,才住到陪读楼”。她说:“陪读楼里的房间数量有限,每班只有两个名额左右,而这样的名额一般都给了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或是远道而来的家长,大部分学生和家长都住在陪读村。”

她口中的“陪读村”,是跟黄高只有一墙之隔的“珠明山社区6组陆家嘴湾”,村口报摊的老薛告诉记者,2006年以前,陆家嘴冷清得很,稀稀拉拉的住不满,黄高新校区建起来后,这里的房价水涨船高。逐渐地,陆家嘴变成了陪读村。他指着后面成排的房子说:“整个陪读村大约有上千套房子,现在全部住着家长考生。”

“黄高就是一个圆心,离这个圆心越近,房价越贵。我身后这栋两室一厅的房子,一年的租金最少要1.2万元,最远的那栋一个月只要700多元。”老薛一边说着,一边将成捆的教辅资料、电影杂志、文学期刊上的塑料绳剪开,摆在摊位的显眼处,“这些都是学生爱看的”。

“陪读楼”外,有人想方设法搬进去,楼里也有人选择搬出来。

刚刚搬进陪读楼一个月,母亲陈鹤红和儿子雷久思的“母子战争”,从原本的“嘟囔两句”变成了“时常顶嘴”和“喋喋不休的争吵”。

陈鹤红以陌生人的名义加了儿子的微信,在儿子的朋友圈里,她找到了原因,“被铸进了高考的模子里,本已经精疲力竭,现在老妈又搬来一起住,唯一的一点自我空间都没了,青春期碰上更年期,哎!”文字下面,雷久思还配了一幅画家爱德华蒙克的名画《呐喊》。

最后陈鹤红只得在“陪读村”以一年1.3万元的价格租到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父母一间,儿子一间,战争才偃旗息鼓。

李敏曾是英山一所乡镇初中的数学老师,自从孩子上了高中之后,她就跟单位请了长假,开始了洗衣烧饭的陪读生活,“我现在就是个厨娘”,给儿子王煊准备饭菜是她一天里最重要的“正事”,床头旁摆着她的“武功秘籍”——一本卷了毛边,里面沾着酱油渍的《考生营养食谱》。如何搭配营养,如何补充应季食材她已熟稔于胸。

离开了家乡后,李敏的生活像一个圆,如今的生活圆心是从3号陪读楼开始的。从这里走到教室,需要8分钟,走到食堂需要6分钟,出校门则需要15分钟,从这里到黄州镇上繁华的奥康步行街坐车则需要半个小时,有时她会约上相熟的家长在那里逛逛街。再往远处,就是圆外了。

对李敏来说,这里的生活乏味得像白开水。除去做饭洗衣,伺候考生,她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窗前挂着她刚刚绣好的十字绣“锦绣前程”,全部展开有半张床这么大。

在陪读村里,棋牌室常年爆满,每张桌子前,都是得闲过来搓两把的家长,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无外乎孩子、学校和高考。

“黄高不太像学校,更像一个社区”,每到晚饭过后,操场上、路上,三五成群,到处是遛弯的家长。

这也曾困扰过校方,2013年学校还组织过“陪读对中学生成长的利与弊”的辩论赛,最后,持“弊大于利”观点的反方队伍赢了比赛的胜利。“道理谁都懂,但是别人都陪,你不陪,一个学生宿舍里,就只有你的孩子,你会放心吗?”

每年过年,暑假,偶尔的周末,李敏会带着孩子回家,太久没回家,老家的人际关系也淡了不少,“旁边的邻居都换了几茬儿了”。

“反倒跟这里的家长处出了感情。”李敏说,临近毕业,黄高会有两场“毕业典礼”,一场是学生的,一场是家长的,“大家会抱在一起哭,难以割舍”。

“安内”与“攘外”

“黄高受到‘两面夹攻’,最好的生源都被武汉的学校挖走了,再好一点的都被下面县一中截留了。”

晚自习之前,柯灵曦特意跑去超市转了一圈。不出所料,超市关门了。

超市的玻璃门上贴着告示:“接学校通知,每天17:40至21:00超市暂停营业,周六除外,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无功而返,回到教室的柯灵曦仍不甘心,她跑去问了班主任,得到的答复是:“下课学生都去买东西,乱哄哄的,不收心。”

“慢慢地紧了起来。”妈妈问起柯灵曦,新校长何兰田上任后学校的变化,女儿的回答,让她安心。“现在考试更加频繁了,几乎每天都有。”

有些家长猜测,这次临时换帅,目标直指升学率。在黄冈中学的官网上,何兰田履历一栏里写道:黄梅一中校长、党委书记,黄梅县教育局局长,黄冈市教育科学研究院院长。

现在供职于南昌市委的胡鑫,是黄梅一中2003级的毕业生,他还记得当时每年暑假,何校长都会出现在黄梅电视台,通报学校高考成绩的画面和敲锣打鼓送喜报的场面,“真有种高头大马,衣锦还乡的感觉”。

在黄冈中学2014年度总结表彰大会上,何兰田校长也曾立下军令状,他说:“2015年是学校发展的关键年,只要全校教职工齐心协力,通过深化教育改革,黄冈中学一定能提高办学水平,一定能擦亮黄高名片,一定能实现市委提出的‘在新起点上再创黄高辉煌’的奋斗目标。”

家长和老师,也对这个新校长充满了期待。“何校长在管理、教学、科研上都很有水平”,一位曾和他打过交道的老师这样说道。

这位老师告诉记者:“他上任之后先抓了两件事,学风和老师”。

何兰田曾在公开场合表示:“教学是学校工作的核心,学风是教学质量的保障,要实现‘在新起点上再创辉煌’的目标就必须将学风建置于学校各项工作的突出位置。”

“抓教师工作真有一手”,尽管素未谋面,但对于何兰田局长,黄冈市粮食局的孙振宇仍然种下了这样的印象。在何兰田做黄梅一中校长期间,孙振宇因为工作关系到黄梅一中进行干部考察,这里的老师们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劲很足,竞争氛围很足”,与他们谈话时,他发现很多老师“嗓子都是哑的”。

“大会没有用,还得开小会”,何兰田校长给家长说,上任的这一个月他开了23场会,“每个班级开一次会,挨个诊断”。

停在校园超市门前接送老师的校车,比以往都要多跑好几趟。“以前,一个老师可以带几个班级的晚自习,现在每一间教室里都必须有老师。”

但是,要把“黄高”名牌擦亮,黄高人认为症结还在生源。

在生源大战中,“黄高受到‘两面夹攻’,最好的都是被武汉的学校挖走了,再好一点的都被下面县一中截留了。”化学老师李武说。

李武说:“县一中的录取考试时间都是盯着黄高,黄冈中学确定了时间,他们就提前一个星期,自留100多个,一个县的优质生源,能够冲击北大清华的只有20个不到,结果,一刀下去就切去了100多个。”

李武说,对于一所高中来说,生源就是生命线,“有一年招生,我们从下面县里招了29个学生,但是县里只送上来18个学生的档案,市教育局派人下去查人,县教育局也是百般阻拦,不买市里的账。”

在李武看来,在生源战中,黄高不仅少了“天时”和“地利”,还缺了“人和”,他说:“和下辖县中动辄就有百万人口的浠水、麻城相比,黄冈市辖区黄州区只有35万人口,能出产多少优质生源呢?”

今年3月20日,黄冈市教育局印发了《黄冈市2015年省级示范高中自主招生工作方案》(以下简称《方案》)的通知,规定从2015年3月10日起,各省级示范高中停止单独提前预录,由市教育局统一组织自主招生考试。

在《方案》中,市教育局强调,自主招生制度有利于减少优质生源外流,是实现市县共赢的最佳招生办法。各县市教育局和各学校要严格贯彻执行,不得搞暗箱操作,不得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合理科学分配自主招生考试名额,不得推良不推优。任何学校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借口限制、阻挠符合条件的学生报名参加考试。

陈吉昌告诉记者:“和往年不同,今年市教育局跟各个县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优秀生源对半分。”

《方案》中对具体名额分配做了详细的规划,黄州区:黄冈中学4名,黄州区一中4名;团风县:黄冈中学12名,团风一中12名……

这样能否收拢优秀生源呢?陈吉昌并不乐观。

下面县里的一所老师告诉记者,在考前辅导中,他告诫学生要“惜力”,“大题别做,小题选错”。

陈吉昌作为阅卷组的成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一个考生在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答题区写道,老师说一定要空掉最后一题,不然一中就不要他们了。”

不仅要提防县一中,还要预防武汉名校的“偷袭”,“它们虽然也有大规模的预录取考试,但是它们掐尖的主要方式还是依托中介,把卷子带下来,到各县进行巡回考试,掌握到优质生源就挖角。家长要交6000块钱‘入学定金’,然后学校就发通知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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