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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夫人杨绛去世 最后一位称呼先生的女性(组图)

杨绛走了。

她这一生,泛泛而言是很波折的。与所有同龄人一样,历经海外求学,战乱,穷困和文革。可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坐下来写《我们仨》的时候,笔调依然是安稳的、温暖的、平静的。大半生的漂泊沧桑,最后成就了这本和她遭遇过的种种痛苦看似毫无相关,但又千丝万缕的书。从某种意义上,钱钟书走后,她的时间就一直停留在“我们仨”都还在一起的岁月里。

让我们从头说起。

1911年7月17日,杨绛在北京出生,取名季康,小名阿季。

她在姐妹中个头最矮,爱猫的父亲说:“猫以矮脚短身者为良。”而这个女儿也却如她父亲所言,生性聪慧而且好学。在父亲的引导下,她开始迷恋书里的世界,中英文的都拿来啃。一次父亲问她:“阿季,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么样?”她说:“不好过。”“一星期不让你看呢?”她答:“一星期都白活了。”

1928年,杨绛17岁,她一心要报考清华大学外文系。清华招收女生,但南方没有名额,杨绛只得转投苏州东吴大学。1932年初,东吴大学因学潮停课,21岁的杨绛与朋友一起北上,当时大家都考上了燕京大学,准备一起入学。但杨绛临时变卦,毅然去了清华当借读生。

(东吴大学女子篮球队,前排左一为杨绛)

民国时候的才女,大多都爱折腾,有才华的折腾文艺,没才华的折腾爱情。有些两边都能折腾的,比如萧红,最后把自己也赔进去了,因而活不长。张爱玲倒是不折腾,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坠,但创作生命也就提早结束了。

杨绛是她们之中少见的例外。

她足够有才华,学养深厚并且擅长翻译,个人创作的散文小说虽然不多,但大多真挚优美,部分篇章简直是字字珠玑。另外,上了清华以后,在遇到钱钟书之前,她一直没有恋爱。和林徽因不同,她是抱着纯粹的爱情走进婚姻的。同学费孝通(我国社会学奠基人)虽然暗恋她,但她直到对方去世时都保持着两人间合适的距离。

费老晚年作文时,把杨绛称为自己的初恋女友。杨绛直言:“费的初恋不是我的初恋”,彻底撇清为暗恋一场。

1932年3月初,杨绛和钱钟书相遇了。两人初见,杨绛眼中的钱钟书身着青布大褂,脚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镜,眉宇间“蔚然而深秀”。当时甚至没说一句话,但当下都彼此很难忘。钱钟书写信给杨绛,约在工字厅相会。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杨绛答:“我也没有男朋友。”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1935年7月13日,钱钟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好多年之后,杨绛回忆起结婚那天,说:“(围城里)结婚穿黑色礼服、白硬领圈给汗水浸得又黄又软的那位新郎,不是别人,正是钟书自己。”

随后,钱钟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饱学诗书的钱钟书在生活上出奇地笨手笨脚,学习之余,杨绛几乎揽下生活里的一切杂事,做饭制衣,翻墙爬窗,无所不能。

她在《我们仨》里,回忆了这一段留学生活,读来尤为温情美好。她在医院里坐月子,钱钟书在家不时闯“祸”,天天跑来医院请罪——台灯砸地了,墨水打翻染了桌布,颧骨生疔了,门轴弄坏了,杨绛问明情况,宽慰钱钟书说“不要紧”,他深信不疑。

大约是因为这是他们人生最顺遂的一段日子,所有人生人世的风浪都还来不及掀起,两个在后世看来极有分量的人物,那时是在国外读书刚开始自己过日子的年轻人。杨绛写《我们仨》的时候,女儿和钱钟书都已经去世,她下笔虽然很克制,故作轻松,但字里行间还是哀痛的。

在写这段英国留学生活时,她记述在国外得知母亲去世,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会恸哭,哭个没完。“钟书百计劝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是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1937年,上海沦陷,第二年,两人携女回国。钱锺书在清华谋得一教职,到昆明的西南联大上课。而杨绛在老校长王季玉的力邀下,推脱不过任了一年母校上海振华女中的校长。1945年的一天,日本人突然上门,杨绛泰然周旋,第一时间藏好先生的手稿。

1946年初版的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样书上,钱锺书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1966年,文革开始。

钱钟书和杨绛都“揪出来”成了“牛鬼神蛇”。杨绛被剃了“阴阳头”,安排去扫厕所。杨绛最亲的妹妹杨必被逼得心脏衰竭辞世,女婿王得一也在批斗中不堪受辱自杀。

1969年,他们被下放至干校,安排杨绛种菜,钱钟书担任干校通信员,两人分开管理。在这段时间里,杨绛写出了个人译著巅峰之作《堂吉诃德》,还写了一本书,《干校六记》。

她写自己被遣送离京,女儿来送:“阿圆送我上了火车,我也促她先归,别等车开。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我该可以放心撇下她。可是我看着她踽踽独归的背影,心上凄楚,忙闭上眼睛;闭上了眼睛,越发能看到她在我们那破残凌乱的家里,独自收拾整理,忙又睁开眼。车窗外已不见了她的背影。我又合上眼,让眼泪流进鼻子,流入肚里。火车慢慢开动,我离开了北京。”

她写自己趁着下雨,偷偷去见钱钟书:“一路坑坑坡坡,一脚泥、一脚水,历尽千难万阻,居然到了默存宿舍的门口。我推门进去,默存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我笑说:‘来看看你。’默存急得直骂我,催促我回去。我也不敢逗留,因为我看过表,一路上费的时候比平时多一倍不止。我又怕小岛愈冲愈小,我就过不得河了。灰蒙蒙的天,再昏暗下来,过那片水塘就难免陷入泥里去。”

她写从干校回京,自己忐忑而歉意的心情:“据说,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但实现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一九七二年三月,又一批老弱病残送回北京,默存和我都在这一批的名单上。我还没有不希望回北京,只是希望同伙都回去。”

这一次回去,他们终于能安定下来了。但老病相催,他们在人生道路上也已走到尽头了。

杨绛在《我们仨》里写到:“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船上相会时,他问我还做梦不做。我这时明白了。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在写《我们仨》的时候,杨绛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她的文字,一向是克制的,隐忍的,秉承着怨而不怒的准则,细观没一字是沉痛的。但她写这些话的时候,一定也曾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不肯在文里写任何引人同情的字句,可当她在写作的间隙抬起眼,也许依然会恍惚听到这个家里曾有的欢声笑语。回望这一生,她有过最好的爱情,也有过最美满的家庭,所遭受的所有伤害和坎坷,都是由时代和历史所赋予的。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她现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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